永湖

佐唯粉,一切以佐助为先,对其他人没感情

(无赖派/主安太)扫墓

注意:①无赖派主安太微织太②个人解读,写作随缘③内有几句《堕落论》的引用和化用④也可以看作之前那篇无赖派的续⑤谢谢观赏


  安吾看了看外边的天色,已经是傍晚了。晚霞呈现出一片璀璨的橙黄色,天地都在光晕之中变得有些模糊了,似乎是一片温暖的样子,但这夕阳的光芒,色调是暖的,温度却是冷的,冷得安吾那一瞬间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由于两天没有睡觉的缘故,他现在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疼,脑子里仿佛在不停地敲锣打鼓,眼前眩晕到走在路上都在打飘。幸好他还有长期工作所积攒下来的适应能力——这让他尚且还能清醒地处理完手头的文件和接下来他的计划。


  把最后一份文件放好,安吾从公文包中抽出合照看了一眼,又揉了揉太阳穴让自己尽量清醒一点。接下来的事,绝不能耽误。


  今天是织田的祭日,他和往年一样打算去织田的墓前献一束花。虽然太宰并没有告诉他织田的墓在哪里,但也没有瞒着他的意思,对于安吾而言了解到这个并不是难事。


  为了在傍晚时空出足够的时间,他才不得不强行压缩了本来就不多的睡眠时间。不过好歹赶在天色完全暗下来之前完成了,和他的打算一模一样——白天是不能去的,按照以往来看,太宰会在织田的墓前呆上一个白天,然后临近傍晚时会前往lupin一个人独自喝酒到深夜。


  工作上的事情,和太宰打交道是必须的;但在其他的私人时间,尤其是涉及到织田和过去的事的时候,他并不想出现在太宰的面前破坏他的心情——而从他自己来说,尽管会习惯性地特意关注太宰的状态,但是对于和太宰见面这事,他的心情还是复杂的。他大概是想见到他的,但见到时两人的相处模式和不断在脑海中回放的过去又会让他感到痛苦。他甚至有些感谢太宰那些冰冷的言语和举动,因为那样的态度能让他的痛苦稍微减轻一些。


  但这些纷杂的思绪当然无法影响理性的坂口安吾做出任何决定,而且,他也不想惹太宰厌烦。


  他是理性的。是的。


  安吾垂眼看了眼自己公文包的夹层,那里好好地收着那张照片。他还是面无表情的。


  


  在附近的花店买了一束白色菊花,目的地已经出现在视野中的安吾的脚步却突然顿了一下。


  墓碑,海岸,大树,都是他熟悉的样子,包括太宰也是。他正闭着眼歪头靠在墓碑上,那副神情里竟还能看出两分过去在酒吧里的孩子模样。只是毕竟物是人非,尽管他们的年龄都还尚且年轻,但时光已经迫使很多东西发生了改变。那张脸上此刻流露出来的沉重的怅然,也已经暗示了主人也许并不那么美好的经历。


  安吾推了推眼镜,拿着花继续往前走。他没有时间继续等着太宰离开,而放弃这次行动更是不可能的。


  在距离太宰还有十来步的时候,太宰睁开眼看了看天色,又望向了他,目光里一点惊讶都没有,平静得仿佛一潭死水。


  “安吾,你怎么还来这里?”太宰扯起嘴角露出嘲讽的笑意。只是这个笑比起安吾见惯的那种要敷衍了许多,也没有往常那样强烈的攻击性。


  “今天有时间,就来看一看织田君。”安吾推了推眼镜,走到墓碑前放下花束,就站在那里不动了,眼神停留在墓碑上。太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直到他放下花束才收回自己的目光。


  他们都没有提起一个双方都心知肚明的问题——安吾绝不是第一次来到织田的墓前,而太宰也知道这一点。毕竟尽管他从没有在这里见到过安吾,但是偶尔出现的鲜花却留下了他的痕迹。织田没有亲人,孩子们也都死去,在他死后还会记着给他送花的人除了太宰自己和安吾以外已经不做他想。只是安吾刻意避开他,他也不会去主动与他碰面。他了解安吾的想法,包括那些绝不会流露出一丝痕迹的痛苦,但也许对他们而言维持在现在这样的状态才是最好的,安吾也绝承受不住他的原谅。


  由于缺乏睡眠,安吾的头还是很疼。他的目光从墓碑滑到太宰的侧脸上,眼前突然一阵恍惚,过去的记忆同往常一样如潮水般涌入脑海——lupin里昏暗的灯光,酒吧外黑暗中的剪影,橙黄的酒液,红色的番茄汁,织田的身影,最后停留在太宰尚还透着孩子气的笑脸上。


  与他们那样真心的朋友情谊,在惯于勾心斗角的工作环境中对他而言比任何宝石都要珍贵。希望美好的东西能够美好地终结,这实在是一种卑微的人之常情,然而一切都还是落空了。尽管是天不遂人愿,但安吾绝不会逃避自己的罪责——哪怕他既不后悔,而且也没做错什么。


  其实在遇到太宰之前,甚至是在那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安吾都从没想过与太宰会有多少交集。太宰在黑手党里的名声很大,人人信服,而在那样的环境中的名声绝不会是良善的。除了身份的隔阂之外,尽管安吾也是身处其中之人,但他却还保留着几分作为人对生命的尊重,并不想和黑手党的人扯上太多关系。


  可谁叫太宰就那么强硬地和织田一起闯了进来呢?他不否认自己最开始是有那么些搭线套情报的心思的,但面对两人的真诚,他却很难不为之动容。孤独是多么值得诅咒的魔鬼!以至于当抚慰出现时,他竟然丢掉了几分理性,忽略了潜在的隐患,像温水里的青蛙一样被慢慢地杀死了。


  


  第四次喝酒的时候,等到酒局结束已经是深夜了。太宰大概是喝得多了些,一直喃喃着头疼,敲着自己脑袋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太宰,你喝多了些。”织田见他这样,就放下手中酒杯,把他敲脑袋的手拉下来,又给他揉了揉太阳穴。他的动作自然又顺畅,就像做了千百遍那样,“不如今天就先到这里吧?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哦……没事,我自己回去也行的。”太宰任由着织田的动作,织田放下手后他就一下子趴在桌子上,连声音也是无力的,“你明天早上不是还有事吗?还是早点回去吧。”


  “太宰君还是注意一点的好。”安吾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不如我来送太宰君回去吧,我开了车。”


  织田稍微愣了一下,随即就点头同意了。太宰嘴角也漾起一抹笑来:“那就麻烦你啦,安吾。”这是他们的新朋友所递来的善意,实在没有理由拒绝。


  “安吾还真是忙啊。”太宰坐进副驾驶,瞥了一眼为了拿钥匙而打开的公文包,那里放着一叠文件,“这么多事,还来喝酒吗?”


  “今天已经很少了,回去一会儿就可以完成。”安吾拉上安全带,“毕竟是情报员,这也没有办法。”他没有问太宰的地址,太宰也没有说。身为情报员,这样基础的情报他是十分清楚的。


  “情报员都这么多事儿的吗?”太宰又敲了敲自己的头,但这反而让他更加难熬了,酒精的威力正在慢慢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更加明显,他整个人都瘫在了座椅上,“啊——好难受。”


  “太宰君,你喝那么多酒是觉得很刺激吗?”叹了口气,安吾又一次升起在面对别人时难得的无奈情绪,放弃了提醒太宰系安全带的打算,转而解开自己的安全带给他系上。这个动作让他在贴近太宰的时候感受到了他温热的带着些酒气的呼吸,但只一瞬就离开了。


  安吾发动了车,太宰无力地靠在车窗边看着窗外明灭的夜景。他实在是难受得紧了,声音低了很多:“安吾,你把车开快点怎么样?这样我拉开车门跳下去的时候,说不定就能死掉啦。”


  安吾忙着开车,但还是看了他一眼。太宰的身影在昏暗的路灯灯光下有些模糊,身上飞快地划过一道道路灯杆的影子。他半张脸都埋在黑暗里,另外半张被绷带和头发的阴影遮住也看不清晰。


  安吾突然心头一悸。


  “下次见你的时候,我得随身带个锤子,好在这种时候捶你的脑袋。”他语调平稳地说。


  “安吾很过分啊,明明我的头已经这么痛了。”太宰小声地嘟囔着。


  “如果太宰君自己能注意的话就不会头痛了。”


  太宰没再接话。他的头实在是太痛了,已经没有精力多说。哪怕这种酒精带来的头疼是嗜酒的他所习以为常的,也不代表他就能对此甘之如饴。


  安吾注意到他的状态,脚下的油门轰大了些。黑色的轿车在夜幕之下孤独地疾驰着,路灯昏黄的光在挡风玻璃和安吾的眼镜上留下一连串不断变化的破碎光影。


  一阵沉默在车内蔓延开来。这沉默并不尴尬,反而是像在酒吧里时那样隔绝了喧嚣的宁静感。


  安吾眼里看着道路,心思却滑到了太宰那里。他想起方才看到的那一眼,心里竟升起两分惆怅来。老实说,尽管与他相处的时间不长,但由于安吾本身的特质和太宰在酒吧里会露出些他属于孩子的本性的缘故,他对太宰的心理还是有两分了解。没有多少,毕竟他们也算认识不久;但这足够安吾推翻以前对太宰的印象,构建起一个笑容中隐藏着孤独和忧郁但却同样充满魄力和能力的形象来了。对于他的痛苦,此时的安吾也还尚不清楚(当然,即使后来有所了解,他也和织田一样选择了缄默),但有一点他却是知道的——越是优秀的灵魂,越会感到深沉的烦恼,而越是烦恼就越会挣扎。


  如果是太宰的话,他的烦恼又有谁能帮他呢?


  车速很快,不到十分钟就到了太宰的公寓门口。太宰从副驾驶座上下来,转头对安吾笑道:“谢了,安吾。”他的声音有些虚弱,但笑容却是轻松的,这让他的色调看起来都比平时要明快几分。


  安吾看着他的笑脸,终归还是没吐槽他:“太宰君还是好好休息吧。”


  “知道啦。”太宰和他挥挥手,走进了公寓。


  后来他和太宰的交集,其实也没有多大的变化。与织田不同,他工作忙碌,平时与太宰见面和聊天的时间也就仅限于酒吧里和偶尔工作上的碰面,还有安吾每次都会莫名印象深刻的偶尔送太宰回公寓时的相处。至于其他私人时间的见面,实在是少得可怜。不过尽管太宰和织田的关系要更加亲密,这也妨碍不了他们三人之间友谊的形成。他们的默契,是不局限于时间和空间的,属于同样作为某种意义上的叛逆者而凑在一起构建出几分喘息空间的默契。这样的友谊,哪怕不常见面也是坚不可摧的——


  也许吧。


  安吾突然感觉十分无力。这种无力感,还有抹不掉的愧疚,也许会是他终其一生都无法摆脱的枷锁。


  生存吧,堕落吧。人需要在正确的堕落之道上堕落到底,必须在堕落之道上堕落到底,才能发现自我,救赎自我。


  同往常一样把泛滥的记忆收回来,安吾看着靠在墓碑旁的太宰:“那么太宰君,我还有工作,就先走了。”


  太宰闻言瞥向他,眼里净是些复杂情绪,但眸光竟没有那么冷。


  “何必如此呢?”他说。


  安吾一时摸不准他的意思,不知道他是指当时为什么要背叛还是现在为什么要来祭奠,便答道:“这是我的选择,没什么好后悔的。”


  太宰又勾起嘲讽的笑容:“那么走吧,安吾。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的。”


  安吾的指尖轻轻地颤动了一下。


  “再见,太宰君。”向太宰道别后,安吾转身离开。他还有很多工作——自从那件事之后,安吾就成为了异能特务科最出名的劳模,一个人能干五个人的工作。很多人都称赞他的效率,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么拼命工作是想转移什么注意力。


  太宰注视着他的背影,方才嘲讽的表情消失得无影无踪。安吾的理解他大概知道,可他既不是指背叛,也不是指祭奠,而是……


  太宰抬起头来望向天空,脑海里又浮现出织田作的模样。今天他本来不该在这里呆这么久的,可是不知怎么的,就迟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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