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湖

（芥×性转宰）烟花

注意：①性转ooc预警！只是想写小姐姐②挺糟糕③可能有续，看缘分

　　她很美。

　　芥川在暗处看着他的老师微笑着和一个男人调情。

　　太宰治此时没穿她平日里习惯的黑色西服，而是裹了一条下摆裁剪成鱼尾形状的黑色丝绸连衣裙，身体曲线就像布料那样柔软。十七八岁的少女身段几乎已经发育成熟，然而面容却还透着少许青涩和稚气，正是极为吸引人的年纪。而太宰更和其他少女不同，她见惯了血也熟悉黑暗，于是身上就带上了那样一种沾了硝烟味道的危险气质，桃花眼一挑时叫人心都在颤抖。

　　太宰微抬起头，用轻软的目光看进身前男人的眼里，开口说了些什么。酒吧里环境喧闹听不太清楚，但芥川估计大概是些讨人喜欢的俏皮奉承话，因为那个男人立刻就有些得意地笑了起来，目光从太宰的脸滑到胸脯，又转而望向她的眼睛，说了些估摸着是夸赞太宰容貌的话。太宰立刻像是不好意思似的眼睫一下子低下来，眸光落在近处的地面，细微的小动作因为主人刻意的控制生生流露出两分妩媚来。不过这样的动作只是一瞬，她又抬起眼，笑着接了话，和男人碰了杯轻抿了一口酒，口红在杯沿留下一个引人遐想的殷红印记。

　　她真的很美。芥川突然就有了这样的感觉。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芥川不知道他的老师是个美丽的少女——实际上，在那个改变他命运的夜晚，当他抬起头，伸手抓住太宰递出的手时，那张带着笑意和许多他看不懂意味的脸就已经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心里，而对她的美貌芥川又怎么会意识不到呢？

　　但是，这不一样，不一样的。他的老师固然美，可是那美在她的狠厉和锋芒前更像是一种装饰品。在组织里面对同事——尤其是作为学生的芥川的时候，她让人印象深刻的永远只会是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可怕智慧。那样的美像是一把刀的寒光一样，绚丽却也冰冷，不带一点柔软的意味，让人升不起一丝一毫不该有的想法。她于芥川而言，永远是高高在上不可逾越的。

　　太宰会在工作之余在组织外勾搭男人，但芥川并未亲眼见过，也并不加以询问。只是一次意外他听到太宰与朋友的聊天。那时的她既不像平日里的冷淡，也少了些那天晚上不可言说的味道，只是显得轻松又愉悦，看起来像个孩子——而她的话也确实是个孩子说的：“那些人，也不过就是萍水相逢多聊了两句呀。到后来，没有兴趣了自然就不想联络。说到底，那些人又有真心吗？”

　　有没有真心，芥川不清楚，也不在意，因为他们从未进过太宰小姐的眼睛。但是有一次他倒是看到一个男人突然冲到身边都是黑衣人的太宰小姐面前，恳求她回来，哪怕再和他说说话呢？他眼里的痴迷，连芥川都能注意到。可是太宰小姐只微微笑了笑（这样的她显得很俏皮），说：“很抱歉呀，可是我对你已经没什么兴趣了。”言毕转身就走，她身边的黑衣人和芥川一起把那个男人拦在了后边。

　　太宰偶尔会用美人计来完成任务，这事儿芥川当然也知道。她并不会认为出卖色相是多么难堪的事儿，这只是一种她在综合衡量了各种方式的损益后得出的一种最佳结果而已，既不会过于依赖，也不会避之不及。事实也证明了她的正确，太宰屡屡得手，任务从未失败过。而芥川向来对太宰有着一种近乎盲目的崇拜和信任，绝不会怀疑他老师选择的正确性或者是计划成功的可能性，于是就这样自然而然地忽略了这其中的关窍——比如说，太宰治是怎么把这些男人勾到手的？

　　而现在他终于知道了。知道他的老师是怎么用她含笑的眉眼，微张的嘴唇，和柳条一样柔软的腰肢扭动时的微妙弧度来吸引那些人的目光的。女人的姿态是一门深奥的学问，那些优雅、坚定或者是柔媚的气质都是控制身体的每一寸线条乃至指尖的细微动作的结果。而太宰很明显是这门学问的行家，当她需要使用她外表的资本时，她就可以行云流水地使用出来。

　　这样的美不是凌厉到让人望而却步的，而是属于女人的，柔软的，神秘的，欲语还休的美。

　　芥川在遇到太宰之前，生活里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而在那之后，太宰就成了他生命中唯一的光亮——哪怕这光亮冰冷、刺眼还无比遥远，他也从未注意过其他人。又加之生活在黑暗和血腥的环境中，对于其他女人，或者说是女人的美，芥川向来没有多少概念，也没有任何兴趣。而太宰小姐——哦，太宰小姐！他怎么可能用那样的眼光去看他的老师？太宰小姐无所不能，是没人能比的优秀存在，是他永远都在仰视的人——

　　可是，真的很美。女人的美。芥川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只觉得心在剧烈地颤抖着。

　　他来这里的本意是传递一些下面上报的消息，可现在看来时间不太合适。

　　想起自己的目的，芥川终于找回了两分理智，紧绷的呼吸稍微放缓。

　　是的，即使太宰小姐有这样的一面，那也只能说明她的优秀和无所不能；她这样的姿态，也不过是她能力的体现罢了。而身为学生的自己，又怎么能用那样的眼光去看他呢？自己的目的是取得太宰小姐的认可，而不是别的什么。

　　芥川下意识地咬了咬下唇以确认自己的想法，把所有乱七八糟的念头都抛出脑海，转身消失在人群里。

　　“怎么了吗，太宰小姐？”男人问。

　　“没什么，只是看到了个熟人。”太宰收回看向酒吧角落的目光，那里已经空无一人了。

　　“哦，是男朋友吗？”

　　“怎么会，我可不想找个男人来束缚我。”太宰轻笑。她一手半托着腮撑在吧台上，抬头望向男人，眼里波光粼粼的。

　　

　　芥川一头冷汗地从梦里醒来。

　　伸手摸了摸身下，他认命地换了裤子又把换下来的扔进盆里。他实在睡不着了，心里一片混乱，又不想看到面前的这堆“证据”，索性就直接乘夜洗掉。

　　当冰凉的水穿过他的指缝时，他终于冷静了些。

　　刚才他居然，他居然梦到……！脑子里又浮现出那雪白的皮肤，那纤细的腰肢，那软得像豆腐一样的手，那轻吐着热气的红唇，他们的气息交叠在一起；还有迷离的眼，迷人的腰窝，修长的腿，还有……

　　还有太宰小姐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在他耳边说：“芥川，还愣着干什么？来啊。”

　　芥川一把把凉水泼在自己脸上。

　　这样的亵渎……这样的亵渎……

　　第二天再次见到太宰时，芥川的心跳霎时乱了一瞬。但是太宰的模样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面对他时也一如既往地狠厉而冷淡，黑沉沉的眼睛里看不出一点柔软，昨天芥川所见到的那个她仿佛仅仅是幻觉。

　　心里那个梦境徘徊不去，芥川连训练时的反应都慢了几分。对此太宰毫不留情地用尖刻的话语表达着她的失望：“就这么点垃圾能力？这么久了，果然废物还是废物，这让我要重新考虑要不要放弃你了。”她一边这么说着，一面狠狠地踢在芥川心口。芥川背部撞在墙上，一时间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了位，吐出一大口鲜血来。但这还不是结束，太宰小姐走到他面前，又举起拳头教训了他一顿，次次都打在人体痛感极为明显的位置。尽管并不精于体术，但身为黑手党高层的太宰小姐也不会是什么柔弱女子，她的拳头一点水分都没有，直叫芥川连骨头缝都在发出疼痛的讯息。

　　但是疼痛并不是芥川在意的东西。等太宰小姐几拳打完，他立刻开口道：“很抱歉，太宰小姐。是我分心了，才会这样。请不要放弃我。”

　　“啧。”太宰小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训练还会分心，就没见过你这么没用的手下，真是让我失望。”

　　“我会变强的，我会证明给您看。”芥川像发誓一样认真地说。

　　芥川松了一口气。对。这样就好。太宰小姐是他的老师，他们的关系维持在这样就好。他的目标永远都是得到太宰小姐的认同，这就是他生命的意义——绝没有别的什么。太宰小姐给了他目标，哪怕那看起来并不像希望，但却是他生活的支点。这一切对他而言都处在一个微妙的平衡上，他既不愿玷污自己心里的老师，也不想打破这样的平衡状态——一点也不想。

　　……真的吗？

　　芥川把自己的疑问压在了心底。

　　

　　一个月后的下午，芥川前去太宰的办公室找他，却意外发现了在办公室沙发上睡着的太宰。她大约是累了，这两天因为有人挑衅的关系事物十分繁忙，boss给包括太宰在内的人分配了大量任务，忙得不可开交。

　　此时太宰正侧着身微蜷着身体躺在沙发上。她微皱着眉，眼下一圈青黑，大约睡得并不太舒服。沙发太窄了，又并不柔软，并不是适合休息的地方。

　　芥川轻轻地走近她，看着她似乎毫无防备的样子。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月前被他强行忽略的那些奇怪想法竟又冒出了头来，让他一时紧张地手心都出了汗，鬼使神差地走到太宰面前蹲了下来。

　　他的目光滑过太宰细白的肌肤，轻颤的睫毛，淡色的嘴唇，一面下意识地和他梦里的那个她一一比对。唇的颜色要浅淡一些，因为太宰小姐平时并不怎么用颜色艳丽的口红；肌肤要更白一些；还有那双手，它们并不像梦里那样软得像豆腐，毕竟太宰小姐常年握着枪支而不是花朵——但那双手苍白而修长，有一种瓷娃娃般冰冷的秀美感。

　　周围静静的，大约是不想吵到太宰小姐休息，下面的人都绕过了这里。

　　芥川在这一片寂静中把自己的手轻轻放在太宰小姐的手上，慢慢地靠近她的唇——

　　太宰小姐的鼻息打在他脸上，芥川突然回过神来一样一下子站了起来，转身落荒而逃。

　　沙发上的太宰睁开眼睛，看了眼门口，叹息了一声。

　　一周以后，当太宰叛逃的消息传来时，芥川是不肯相信的。那样完美的太宰小姐，怎么可能做出叛逃这样的事？可是事实不会因为他的不信而有所改变，他不得不选择接受，随着无尽的不甘和不解的情绪的诞生。除此之外，在那么一瞬间，他突然想到，既然太宰小姐会叛逃，那他当时吻上去又如何？

　　但只是一瞬间。一产生这个该死的念头，他就立刻把它扔到了脑海角落。无论如何，他也不允许自己产生这样的念头。

　　可是那天晚上，他又做起了那样的梦，而且比上次更加真实，更加旖旎，更加难以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