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湖

（all太/中太 织太）阴阳 （3）

注意：①架空灵异现代，无异能，武力值限定在合理的范围②中也警察身份③可能ooc　　　

　　中也一推开门，就看见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

　　桌角旁零散地堆着几只喝空的酒瓶，桌上的书也翻到一半，一切都好像是那个人一时兴起出了个门一样。

　　但是一直等到深夜，太宰也没有回来。中也想出门找他，可这时才发现几天下来自己对他几乎一无所知，就连现在找人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妈的你这个混蛋……”中也忍不住骂出声。他正坐在书桌旁看书，但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书上的字黑黝黝地纠结成一团，就像他凌乱的思绪一样。

　　这时他才突然想起之前安吾给他的资料，干脆拿出来翻阅。

　　“太宰治，男……A大学研究生一年级？这家伙还在读研？”中也皱着眉想。他又往下看去，后面的资料就乏善可陈了，他最在意的太宰搬家后的时间，不过是规规矩矩地在他从没听过名字的高中和A大完成了学业，然后又保研成了A大的研究生。这看起来似乎没什么问题，但中也上网搜索了这所高中，却发现它早已经废弃，几乎什么资料都查不出来了。

　　囿于实在没有线索，而今之计也只有先去A大看看。

　　第二天一大早，中也就来到A大找到了正带着几个研究生忙课题的太宰的教授询问和他有关的事情。这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初时面对中也尚还心存警惕，不肯多说；等中也拿出警官证时才长长叹息一声：“他是我很优秀的学生。原本他是拒绝了保研的，可后来临近截止日期却突然改了主意，才叫我得到了这么个好学生——除了这个，别的倒没有什么印象深刻的事了。总体来说，尽管有些时候总是奇奇怪怪的，但他思维敏捷，想法新颖，给我的研究提供了不少帮助。”教授又指了指正在做实验的几个研究生道：“像他们，根本比不上。可惜啦。”

　　忽视几个研究生无奈的眼神，中也问道：“那他出事几天前，有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这我就没看出来了。但是如果是他的话，自杀倒还说得过去。大概是这次自己不小心玩进去了吧。”教授又叹一口气，“更多的，我这个老头子就不知道喽。不过你可以去问问学校里的学生，太宰好像在学校里知名度还挺高。”

　　中也在学生们七嘴八舌的议论中勉强拼凑出了太宰近一年的生活轨迹。还是和他记忆中一样，不守章法，行为怪异，三天两头翘课却不留把柄，还四处留情。除此之外，自杀似乎已经成为了他生活的一部分。

　　大学四年期间，他自杀次数不下十次，而神奇的是每次都在生死边缘被拉回来；成为研究生以后倒是没再那么夸张，一年以内也就自杀过一次，还像闹着玩儿一样。他最开始自杀的时候，人们倒还觉着惊奇，好长一段时间里都是学校里最流行的谈资；可时间一长次数一多，大家都不免觉得无聊起来。

　　A大作为一所知名大学，学业负担还是很重的。学生们没有太多时间偷懒，闲暇时候八卦些校内的有趣事件倒也是一种放松了。于是他们便胡乱猜测些极富有戏剧性充满了爱恨情仇的太宰的自杀原因，还有人开始悄悄地讨论:他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死啊？这个也许连他自己都想问的问题终于在一个多月以前得以盖棺定论，人们叹着气表示自己的惋惜，心里却像完成了一项课题似的终于放松，连带着长期被欺骗所产生的怨气都消失不见了，每个人都那么真心实意地感叹说这也怨不得别人了，他为什么不知道珍惜生命呢？

　　学生们正七嘴八舌地讨论着，一个学生突然想起了什么：“硬要说什么特别的的话，太宰学长和文学院的织田助教关系微妙算不算？而且我在文学院的舍友之前告诉我，在太宰学长过世后，他就再也没在学校里见过织田助教。”

　　“难道他的死和织田助教有关？”一个人问。

　　“这就说不准了……”

　　“行了。”中也冷着脸打断了他们的讨论，“虽然感谢你们提供了信息，但是你们真是比那条青花鱼还要让人讨厌啊。”

　　“说到珍不珍惜生命什么的，像你们这样的，才是不尊重生命吧。”

　　“这次就先算了，我现在很忙。下次再让我遇见，绝对不会客气了啊混蛋！”

　　中也转身就走，那群学生一时被惊住了，竟不敢说话。等他走远了，才又叽叽喳喳地抱怨起来。

　　在学院负责人那里出示了相关证件，中也顺利地拿到了这个叫织田作之助的助教的相关资料和住址。除了突然的辞职以外，另一点让中也在意的是，织田担任助教的时间与太宰突然改主意接受保研的时间很接近。

　　太宰这么做，是特意为了这个叫织田的人吗？

　　中也一时有些复杂，但他心里对太宰去向的忧虑到底压过了那些酸涩莫名的心思。

　　“等找到这混蛋，一定要先好好揍他一顿。”中也走在路上，一边想道。

　　有一片衣角在后面拐角闪了闪。

　　中也瞥了一眼衣角消失的地方，只假作不知，依旧继续往前走，却在下一个路口处突然转身掐住这个技巧拙劣的跟踪者的脖子给摁在了墙上。

　　“喂，你这小子想做什么？”中也的语气很不好。但出乎他的意料，这个跟踪者并不像他想象中的犯罪分子，反而看起来像个乖巧又温和的十七八岁少年。

　　少年脸憋得通红，中也就放开了好让他说话。

　　“请问警官先生是要去找织田助教吗？”他低头平复了一下呼吸，又抬起头来直视着中也的眼睛。

　　“小子，这和你没关系，学生就做好学生的事。”中也态度冷淡，语气足以让胆子小的人感觉到威胁。顿了一下，他又道：“或者说，你知道点什么？”

　　少年犹豫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怎么表达会比较有用：“太宰学长出事以前曾经告诉过我，如果有一天有个警官来询问关于他的事情的话，就让他不用去找织田助教了。”

　　“……他这么说过？”中也眯起眼睛，“那你还知道些什么？”事已至此，他大约知道自己应该是被太宰设计了，心里除了恼怒更多的竟然是安心。而他和太宰的默契（尽管他自己极不愿意承认）即使间隔了这么多年也还是让他充分地信任着他的能力，更让他了解此时太宰一定会给他留下线索。

　　……不过果然还是很不爽啊，该死的。

　　中也尽力地收敛心思，把“太宰突然来找我就是为了利用我完成他的计划吗”这种想法压下心底，面上显得波澜不惊。

　　“别的吗？……欸……”少年懵了一下，绞尽脑汁地思索起来，“我只知道太宰学长是很温柔的人呢。是他在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时候拉了我一把。但是他的事情，我其实也不是太了解。”

　　“哦，我想起来一件事。太宰学长出事前不久，我因为要照顾在隔壁中学读书的发烧的妹妹回学校很晚。当时寝室都快关门了，学校里也几乎没人。就在我急着回寝室的路上，看到了太宰学长。”

　　“当时太宰学长正在角落里和一个人说话。因为天黑，我看不清学长的表情，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就觉得他和平时有些不同。嗯……大概就是，要正经很多的样子。因为距离有些远，我也没听到他们在说什么，而和他说话的那个人背对着我，我也没看见脸，只看到那个人留了一头白色的长发。”

　　“那时候太宰学长好像还看了我一眼，但我不确定。本来当时我以为是学长的朋友，但那之后几天学长就出了事，所以就想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没有别的了？”

　　少年摇摇头表示确实没有了。

　　“行了我知道了，麻烦你了。如果那家伙再来找你，你就和他说，让他给我等着。”中也挥挥手打算离开。

　　“……欸？可是太宰学长不是已经……”

　　“那个混蛋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啊，我还不了解他？”中也轻嗤一声，“其他的你就别管了，这事和你没关系。”他说着，也不再管少年的反应，径直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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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为什么呢？因为信任太宰的计划和能力，所以哪怕再不爽，他一向还是会遵从理智一丝不苟地执行太宰的想法。放到现在来说，他应该是去调查那个奇怪的人，而不是依旧前往这个织田助教的住处。

　　可是他还是去了——不，哪有那么多奇怪的理由，他只不过是觉得一直这样被太宰戏弄着很不爽罢了，凭什么一定要按他说的去做呢？以前那是以前，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如愿。

　　仿佛说服了自己似的，中也的脚步加快了。

　　前面转过一个拐角就到了——

　　中也的脚步突然顿住。

　　在一个很小的宅子临街的窗前，太宰正站在那里。那窗户里边大约是间书房，左右两边都是满满当当的书架，一个大概二十七八的男人正坐在窗前的书桌边，写着什么东西。

　　太宰背对着中也，他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中也这时候还有闲心特意对照了一下地址，发现这就是那个织田助教的居所。

　　“喂，太宰。你想干什么？”中也走上前去。他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太好。

　　“啊，是中也啊。”太宰回过头来，脸上的笑乍一看和往常没什么不同，但却莫名地让中也感觉十分不舒服，“你来这里做什么？”

　　“你还真敢说啊混蛋。”明明被欺骗了应该会想上去揍他，但中也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似的，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甘心，“到底是怎么回事，给我交代清楚。”

　　“中也还看不出来吗？果然蛞蝓的脑子不能指望。”太宰摊着手毫无心理压力地摇摇头，“我这是在帮你呀？你不是想处理这个事件的吗？”

　　“自杀案件上面有人会处理，我这么做只是想把你这个随意失踪的混蛋抓回来揍一顿而已。”

　　“中也真的觉得‘上面’这么值得信任吗？”太宰笑容莫名。

　　“……啧。”中也不说话了，因为他自己其实也心有疑问。

正在这时，窗户里的男人似乎注意到了这里的动静，于是推开窗来询问道：“这位先生是有什么事吗？”中也注意到他的眼神直直地穿过了窗前的太宰，落到了他自己身上。

　　怎么回事？吵架？也不像啊。不会是……不，不可能。我看着他在这儿呢。中也掐灭心中不好的预感，只对着织田摇摇头：“抱歉，打扰了。”

　　“……没事。”织田向中也点点头，把窗关上了。

　　太宰回头望了织田一眼。

　　“你想解决这事的话，就按照我的路线走就行了，我们以前不也是这样的吗？至于织田作这里，他什么也不知道，你到他这里来只是浪费时间而已。”太宰又看向中也，接着笑着挥了挥手，“那么，我就先走了。”

　　“……喂，等等，太宰！”中也喊道。可是太宰往另一条路走去，没两步就走进一条岔路消失在视线中。中也追上去一看，岔路上已经什么人都没有了。